白槎

妖魔鬼怪快离开。

【德魏】六英尺(一)

*算是半个史向,如有错误感谢指出。


*我在本文提到的的相关历史事件了解自《从脾斯麦到希特勒》,我在看书前不太熟悉的事件会在文末引用原文(加粗),算不上科普,就是怕我表达得不够准确orz


*推荐歌曲《Six feet under》(也是标题来源)


*(我流德三出生在一战开战后不久,后半部分已经是战争后期)


魏玛第一次见到德三是在弃置不用的议事厅,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的男孩被人用心整理了形象,往后脑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因定型水黏在一起,那过于成熟的发型顶在一张稚气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和谐来。那时德三头顶刚及魏玛胸口,脸上带着笑,不加掩饰地打量他。用那双同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的猩红色眼睛。


他这个所谓的「弟弟」出生得实在不是时候,德二忙着军队里的事务,没有空闲照顾小孩,这任务便落在了魏玛的肩上。魏玛对此毫无经验可言,但好在德三算不上什么大麻烦,只是魏玛身边多了一条聒噪的小尾巴。


德三亲近魏玛,这是仆从们都知道的,魏玛学习时他就跟着兄长在书房待着,窝在一边的沙发上画画或是读魏玛订的那些军事杂志,偶尔悄悄挪到魏玛旁边不声不响地拽上他的袖口,实在无聊了才跑去街上玩,魏玛派去陪他的人总是跟丢,看在他每次都及时回来没惹出什么事端,索性也就放开了限制。


日子一天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,远方的战场捷报频传,魏玛却是因那些繁多的学习任务越来越抽不开身去照顾德三,他的睡眠质量极差,长时间依赖安眠药,少有深度睡眠,一点动静都能把他惊醒,还爱做噩梦,德三就没见他眼底浅浅的青黑色消失过。


“晚上想吃什么?魏玛坐在书桌前活动活动手腕,见沙发上背对着他的人没动,他起身过去:“德三?”男孩闭着眼,发出均匀的呼吸声,自然下垂的手里捏着铅笔。


睡着了啊。


魏玛不打算惊动他,蹲下来,捡起一边的橡皮和削笔刀,瞥见画本上完成一半的风景图——虽然是草稿,但能看出国会大厦的特征,他随手往前翻,每一页都是德国各地地标性的建筑,看得出德三在这方面下了大功夫,而且确实很有天赋。


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,当个艺术家也不错。魏玛想。


但愿吧,也仅仅是但愿,他们是意识体,太多时候都身不由己……但至少,他希望德三不要像他们的父亲,那个同样有一双红色眼睛的男人。


他翻页的手突然停顿了,他从未见德三画人像,虽然现在的大势是人像,但德三不喜欢。画中戴着眼镜的男人低着头,手握钢笔,右边窗户大开,风吹进来,拂过有些长的刘海。魏玛不自觉笑了一下,把画本翻回最后一页,放回原位,放轻动作抱起熟睡的人,走出书房。









“为什么去打架?”魏玛问道,手上动作不停,用镊子夹出酒精棉替他消毒,语气不愠不火。


“看不顺眼。”德三随口回答,扯动了嘴角渗血的伤口,但他不在意。他看得出来魏玛有些生气——他的眼睛都不笑了。


“别骗我。”魏玛换了一块棉花抬起他的手抹去沾在血痂上的灰尘。


那些混蛋说魏玛就是个懦夫、没用的东西。这话德三没说,他躲开了魏玛要替他包裹上的纱布:“那边开战已经很久了,我们会赢吗?”


“说不准。”魏玛收起医疗箱,似乎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,也可能是心情原因,他很少用这样平淡敷衍的方式跟德三说话,而且没直视他的眼睛。


“你不想让父亲去打仗吧。”陈述句。


“你忘了,我是主战派。”*①


“我知道。”


“…别问太多。”魏玛起身,揉揉他的头发,“这些还不是你该关心的事。”


“那什么才是?”德三盯住他的眼睛,而魏玛面无表情地别开了脸,德三咬牙,顾自上楼去了。


他又回想起有些久远的一件事来,那天他被魏玛的梦话吵醒,魏玛出了一身的汗,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他额头,眉毛拧在一起,喉咙里低低呜咽着吐出些他听不清的音节。


「兄长?」


「不、等等……」


「什么?」


「会被、杀掉的……」


当时不知所措的德三抱住他颤抖不止的身体,魏玛醒过来,黑暗里,德三看见那双总是盛满温和或理性的漂亮眼睛啜着泪,令他难受,但如今看来,仿佛都成了他软弱无能的佐证。有谁愿意接受自己最重视的人是个没有血性的废物,何况那是他的兄长。



①于历届党的大会不断进行的“修正主义辩论”中,修正主义派总是屈居下风。他们却在台面下日益成长茁壮,而等到社会民主党在1914年支持开战的时候,修正主义派已经蔚为主流。这种情形在1918年变得更加明显,因为社会民主党愿意在国家战败之后“跳入火坑”(那是该党主席埃伯特的用语),出面收拾残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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